第72章 忤逆
内侍魏彬忽然冒在护卫的身后，小声的嘘道：“我看你们都是活腻了，胆敢说这么多闲话，也不怕哪天闪了舌头。”
“陛下说这聚水楼乏味的很，要请两个护卫舞剑助兴，我瞧你们闲的厉害，就跟咱家走吧。”
护卫忙认错说道：“魏公公教训的是。”
魏彬趾高气昂的哼了哼，现在他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这些不知名的小护卫理所应当的要敬他七分。
被点名的护卫跟着魏彬进了楚明秋所在的厢房，房内极为宽敞，楚明秋坐在高位，惬意的饮酒赏琴音。
舞姬身穿细纹罗纱锦绣双蝶钿花衫在暗红色丹凤朝阳花纹地毯上的姿态轻灵曼妙，手中彩扇合拢，她凌空一跃，轻移莲步，径直走到楚明秋的身旁，左腿跪地，笑道：“陛下万岁。”
楚明秋勾了勾手，示意让舞姬再近一点，揽她入怀。
舞姬低头含笑，问道：“陛下觉得奴家跳的幡舞好看么？”
楚明秋却把视线放在楚禹那边，啧啧赞叹道：“朕以前每次听到朝中大臣夸奖启王把襄阳城管理的极为出色，当时总不以为然，觉得襄阳城不如江陵城，朕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启王不禁懂得如何料理城池，还有着一双会识宝的慧眼。”
他抚摸着舞姬的脖颈，笑道：“就连这舞姬，都比朕后宫里的妃子漂亮。”
舞姬听到陛下的赞叹，受宠若惊地抿了抿唇，心里很是感谢启王给的机会。
楚禹笑着摇摇头，拱手说道：“陛下言重了，这是本王应尽的责任，父皇生前百般叮嘱我要掌管好襄阳城，本王时刻牢牢谨记，或许是父皇在天有灵，所以襄阳城的子民才得以安居乐业。”
楚明秋从碗中拿了两串紫渝红提，拽了一颗塞进舞姬的嘴里，说道：“退下吧。”
舞姬一脸雾水，怯声应道：“奴家遵命。”
魏彬见状清了清嗓子，躬身说道：“启禀陛下，奴才把舞剑的护卫带来了。”
楚明秋点头说道：“朕这几日在边境作战，突然领悟到许多，虽说此次击败了契丹，但若不是有萧衍这个筹码，恐怕不会那么快就取胜。”
“朕听说是纪丞相帮助襄阳城化险为夷，甚为欣慰，由此可见，楚国太过缺少文武双全的人才。”
楚禹附和道：“陛下的见解独到，自古以来，武将的地位不稳定，许多文人墨客瞧不起习武之人，导致习武的厌恶官场。”
楚明秋翻转着手上戴的玉扳指，笑着说道：“启王的想法跟朕一模一样。”
“纪丞相意下如何？”
纪元衡向来习武，很是了解文人看不起武夫的情况，他笑着答道：“微臣认为陛下应该花些功夫提拔武官，这样方能够抵御外敌，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楚明秋吞了一颗紫渝红提，嚼着鲜嫩的果肉，咽入腹中，抬眸说道：“朕正有此意，只是从前父皇并未干涉过这些领域，朕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楚禹说道：“陛下刚打完胜仗，应当养精蓄锐，从长计议，待日后可以让大臣们共同商议对策。”
“乐师，接着弹琴，给陛下解闷。”
在旁候着的护卫被晾在一边，即使乐音动听，心中也郁闷。
聚水楼的丝竹管弦的音色属于上好的，余音袅袅、娓娓动听。
房内坐着的大多是楚禹的人，仅有三个跟随楚明秋亲征的将军。
风南仪在踏上聚水楼的船舫就心神意乱，那次做的梦便是纪元衡在在聚水楼负伤，来前她说身体不适，要纪元衡在启王府陪她。
哪知楚明秋却非要纪元衡来聚水楼，不给一点通融。
思及此，风南仪轻轻扯了一下纪元衡的衣袖，小声说道：“夫君陪我去外边透透风吧。”
纪元衡垂眸看着风南仪洁白的手指，嗯了一声。
这时，楚明秋戏谑的声音响起：“不知纪丞相可愿和这两个侍卫切磋切磋，也好让朕能欣赏一番纪丞相的英姿。”
楚明秋身旁的将军跟着说道：“是啊，听闻纪丞相武功高强，以一敌三都不是问题，既然陛下把护卫也请来了，纪丞相就与他们俩试着切磋几个回合，让大家伙儿饱饱眼福。”
纪元衡紧握风南仪的手，语调慵懒，说道：“微臣是为朝廷做事的小官儿，怎能在护卫面前班门弄斧。”
“若陛下想欣赏英姿，您身边的那三位将军确实适合跟护卫切磋。”
楚明秋的笑意尽失，不悦的问道：“纪丞相这是准备谋逆朕？”
此言一出，楚禹的神情忽变，他想起楚明秋最后递给他的密函上写着，要把楚国和契丹的问题一并解决。
纪元衡面不改色地问道：“陛下何出此言？若微臣想谋逆，又何必再领兵跟契丹人作战？”
楚明秋身旁的将军接话道：“纪丞相说的话如此放肆，还说没有谋逆的想法？陛下不过是让你和护卫切磋一番，为何要忤逆陛下的指令？”
“是啊，原先纪丞相在朝堂的时候就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亏得陛下还多次在大臣面前说纪丞相的好话。”
楚明秋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别多嘴。”
纪元衡渐渐明白眼前的情势，笑道：“几位将军的武功必定在我之上，不妨先与护卫切磋切磋，莫要合起伙儿来挤兑微臣。”
方才说话的年轻将军红着脸说道：“我们岂能去和护卫切磋。”
站在魏彬身后的两个护卫在瑟瑟发抖，怪只怪他们今日不该说闲话，这舞剑变成了和纪丞相切磋，现在纪丞相又要他们和大将军切磋。
风南仪开口说道：“这位将军不愿去切磋，又为何非要强迫我夫君。”
那年轻将军本要辩解，楚明秋却挥手说道：“魏彬，赐剑。”
魏彬弓着腰取了两把锋利的长剑，分给两个护卫，提高了嗓子说道：“先给陛下舞剑。”
护卫接着沉甸甸的剑，两人四肢僵硬的舞着常见的剑法，默默念着陛下能够早些叫停。
猛然间，船舫剧烈的晃动，岸边的人大声呼喊道：“启禀陛下，江陵城失守了！楚明景带着兵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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